缺陷美【2】之《缺爱》

泽的第一任女友，羚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
不是美若天仙，叫人高不可攀那种。
羚是一个心地善良的女孩，是个孤儿院的义工。
羚的美是从内心散发出来的。
走在路上，会舍不得无家可归的小猫小狗。
听新闻广播，会为某个饥荒国家的难民落泪。
遇上需要帮忙的人，会先为旁人着想，才考虑到自己。
往往在考虑到自己的时候，自己已经吃了亏。
然而她都完全没有埋怨。
从中学时期就认识泽，两人可以说是青梅竹马。
说到感情，从中学时期开始发展的感情应该是最纯的。
一次的邂逅。
一次可怕的邂逅……
记得十二年前，本来偷偷驾了老爸的车子出来的泽，正打算到朋友面前去炫耀，于是猛踩油门……
就这样，羚被撞倒了。
但是羚从来没有怪过泽。
但是，泽很内疚，所以泽决定从此不在开车。
这是他对羚唯一的承诺，也是唯一的报答。
老实说，泽众多女友之中，或许最牵挂的，应该是羚。
因为，羚是个人见人爱的女孩。
因为，羚善良温暖的微笑可以将任何人溶化。
因为，羚包容的胸襟能够容纳任何罪过，包括泽的鲁莽驾驶。
于是，泽会尽所能为羚做到她想做的事情。
羚想做的事情，泽一般上会照做。
比如，到沙滩去。
羚很喜欢沙滩。
尤其喜欢感觉那迎面而来的海水味道，凉凉清风和自由自在。
羚相信，只要能够抽空到沙滩来面对微凉海风的人，心地是最纯真的，思想是最简单的，待人是最真诚的。
要求别人对自己真诚之前，当然是要先对人真诚。
羚喜欢这个道理。
羚还有一个心愿，就是到沙滩去砌起一米高的沙滩城堡。
连续三年，每个星期都到沙滩三次。
每次都保证羚闻得到海水的味道。
享受徐徐的凉风。
咀嚼空气中的自由自在。
甚至，泽每次都会为羚建立一米多高的沙滩城堡。
羚很感动。
因为泽真的把空余的时间都给了羚。
至少陪自己来面对简单的人是泽。
主观分析，至少泽对自己应该算是真诚的。
但是两个人还是分手了。
而且两人是在沙滩分手的。
因为在沙滩，她找到了泽这个体贴自己的伴侣。
但是，也在沙滩，她也找到了泽体贴自己的原因。
或许，这是泽对羚始终最牵挂的真正原因。
羚其实是在这车祸当中失明的。
永远的失明。
永远失去看到温暖阳光，秀丽景色的权力。
羚是个瞎子。
泽爱自己是因为自己是个瞎子。
泽爱自己是因为泽令自己成为一个瞎子。
泽爱看电影，自己永远不能陪泽上戏院。
泽爱打电动，自己永远没有陪泽打电动的机会。
一个善良的好女孩终于知道自己男友爱自己的原因其实不是因为爱自己，而是同情自己。
三年了！
陪自己来沙滩三年了，原来不是每个享受迎面而来的海水味道，凉凉清风和自由自在的人，都可以是最纯真的，都可以是思想最简单的，都可以是待人是最真诚的。
至少泽对羚的这份爱是不真诚的。
可是爱就是爱，同情也可以是一种爱。
怜惜也可以产生真挚的感情。
羚对爱的要求其实也不是很挑剔……
羚的胸襟向来能够包容任何东西事物……
有爱心的人往往比较容易接受常人不能接受的事。
有残疾的人往往更有一颗包容别人的胸襟。
但是偏偏羚也是一个女人。
一个女人什么都可以容忍，偏偏就不能容忍自己的伴侣对自己的爱不够纯洁。
带了同情的爱，不算是爱。
至少对羚来说不是。
时过境迁，泽看到羚留给自己的礼物时，往往还是会问自己一个问题：
“完美的爱又能维持多久？”
戴安娜大婚之时，多盛大？多完美？
现在呢？
唉，还是把这有缺口的爱长埋心底吧！
或许这才是最美的感情。